南风知我意,吹梦到西洲。——题记
傍晚的天空似半壁烟霞,我久久凝望,魂魄都似要被吸走。看着那烟状晚霞,我仿佛又看到那一缕牵动着我情思的炊烟。
犹记得故乡的炊烟是青蓝色的,朴素而淡雅,带着草木的气味,扑入鼻中有点香,像煮熟的米饭。我和小伙伴在田野的大愧树上游戏。偶尔会遇着花农伯伯拖着他的两大车盆花经过,是洁白的茉莉和栀子。他总是会停下来冲我们笑,露出两排光洁的牙齿,取出两朵花别在几个女孩的发间:“可别玩得太野,回家晚了可就要挨饿咯!”
那时最爱玩的是秋千,我们互相推动,高高地飞起,身影迅速地越过高处浓绿树梢,下滑,然后再飞起。吓人而又优美的弧度伴随着阵阵尖叫与欢笑。阳光被浓密的树荫遮挡,渗透之后就被这尖叫和欢笑震散,在泥地上碎成一地金光闪闪。捉迷藏更是热闹,墙角的杂草堆和高高的芦苇都是天然的场所,一直玩到云朵被染成桔色,空气逐渐清凉,浑身沾满汗水与泥巴混合而成的黑水,仍然不愿回去。童年与欢笑搭配自如,暮色与炊烟相得益彰。孩子们的清澈眼眸和烂漫笑声,将村庄点缀的生机勃勃。
炊烟是母性的,它袅娜地上升,系着整个村庄沉甸甸的希望和汗水。看见田埂上荷锄归来的男人们朝着各自熟悉的那缕炊烟走去,疲惫的脚步也显得格外轻快。而我们这些贪玩的孩子们却依然没有回家的心思,在等待那一声长一声短的响彻整个村庄的回家吃饭的呼唤。
听到呼唤,倦鸟归巢。我携一身的松软泥巴,乐呵呵地张着嘴巴,老远的看见了站在门口母亲。于是迈开步子冲上去,一把抱住,浑然不管流到嘴唇上的鼻涕,更不在意是否将黑黝黝的泥巴蹭到了母亲的新裙子上。母亲只是笑着骂了一声“野猴子”,便领着我进屋洗净一身尘土。弯弯的眉眼中升腾起炊烟般的温柔,眼里满是慈祥与溺爱,那是我见过的最美好的、最温馨的风景。
故乡的炊烟,点燃的是平凡的岁月,升腾的是对美好生活的期盼,牵动的是我日日夜夜的思乡情怀。它们总是伴随着母亲的呼唤,蕴含着世界上最伟大、最美丽的爱,拧成一股时时牵动我心帆的绳。它们隐隐约约,飘飘摇摇,总是缠绕在我的心里。风,吹不散它,岁月的巨剪,也剪不断它。